“所以……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被邪祟吃掉了？！”
辛善盘腿坐在小巷的青石板上，“那岂不是连她被伤害过的证据都没了吗？”
“不仅如此，那个胎儿说白了就是人养的祭品，邪祟为了方便下次狩猎，会主动扫清所有相关痕迹，现在尸检估计连被侵犯的痕迹都找不出。”方术靠在小巷墙壁上，“简尚辉这一手玩得妙。”
白沼攥紧裤面，紧绷着脸：“你们是在说……邪祟和祭祀？”
“你应该了解一些。”衍岚打手语让方术翻译，“侗花村的情况只会比春阳高中更严重，只不过你的印象没那么深了。”
毕竟当年阿昇全心思地保护她读书识字，也在白沼幼年时就解决了侗花村的怪象。
“……嗯。”白沼垂眸，很轻地点下头，“那你们，需要我做什么吗？”
“保护好自己，遇到危险来找我们就行。”方术道，“其他的，我们明天见面再说——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明天见。”
目送白沼离开，三人松了口气。
“那接下来干嘛？”辛善提议，“要不问问简尚辉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吧，等会我去套麻袋揍废他，收缴他的作案工具，直接斩草除根！”
[这作风就很辛善老大，我都死了好几年了还感觉胯下一凉]
[这局里辛善老大和善地像个假的，这才第一次发脾气，太好说话了]
“前辈，还不到时候，”方术叹息，“请您耐心点——这次副本靠着暴力解决可能会伤到不少人。”
辛善无趣地“哦”了声，“那这样，我们各回各家呗。”
“好，”方术看向衍岚，“岚姐，把你的作业给我吧，要是明天老师查作业也不好交代——我写完我那份，就模仿陆娇的笔迹写完你的。”
还有这服务？连抄都不用抄？！
辛善默默听完，轻轻“啊”了一声，“进游戏还要写作业？又没什么实质性惩罚，浪费时间。”
衍岚：“？”
上一局在副本里挑灯夜战、奋笔疾书出奇迹的不是你吗？
一个数学模型能画出十八条辅助线。
“不用，明天老师不会查作业。”这事对衍岚来说就是掐指一算的功夫，“晚上十一点雕刻教室见。”
“哎，”辛善不爽托腮，象征性地推拒，“我还没说和你合作呢，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自来熟？”
咱们谁最自来熟？你这戏瘾是间断性发作啊。
“小前辈一个人的话还是有些危险的，不如和我们组队？”衍岚熟练配合演出，缓慢地打字转语音，“当然，要是不组队的话也可以，我并不会强……”
“那看在你们两个是新人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地关照你们！”辛善脱口而出，截住衍岚接下来要说的话，拽起书包起身，“晚上见。”
方术：“那我先回NPC家里应付下，然后去陆娇家外等你——对了，这是陆娇家的地址，今天我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室查到的。”
衍岚点点头，接过方术手中的纸条。
“千万小心。”
衍岚无奈点头，心说方医生一定很尽职，话这么多还能捧哏，估计不会让病人的话掉在地上。
顺着纸条的地址走到破败的小区。
衍岚绕过脱落后砸地一片的楼外保温层，没有电梯，踩着石灰楼梯上了六楼。
男人浑浊的骂声在钥匙开锁的瞬间钻进耳朵里，狭小的屋里阴冷潮湿，衍岚闻到一股很熏人的烟臭味和酒臭味，男人浑噩的骂声更让人作呕——
“老子一天天在外面辛辛苦苦赚钱，你个臭娘们在家白吃白喝清闲得很，怎么饭还没有做好？！你能有多累？你在家里干干家务而已能有多累？！还有你生的那个不带把儿的死哑巴，赔钱货而已还不能传宗接代，我看也不用让她再读书了，赶紧找个人嫁了还能要个嫁妆回本！迟早是别人家里的！”
“我自己也有在外的工作，什么时候只在家里了？”是女人稍弱一点的反驳声。
“你那算什么工作？伺候好老子就是你天大的工作？怎么还没做好饭？老子要饿死了！你想要挨揍吗……”
衍岚没有换鞋。
屋里都是最简陋的洋灰地板，有些地方坑洼得可以见到土地面，门口也并没有换鞋柜这种东西。
房间窄得一眼望到头，没有油烟机的厨房上方都是黑腻的污垢，破旧的便携桌子、电视、沙发和小板凳挤在一起，墙壁泛着黑的灰白，没有阳台，只有贴了报纸补上缺口的窗户。
“娇娇回来了？”
在灶台边忍耐劳累的女人擦了下眼角，带笑转过身。
眼角的鱼尾纹皱在一起，强撑起的喜悦掩盖不住过分的疲惫，似乎连肩膀都微微岣嵝——
刘郝春。
二十多年前还没有失去女儿，在绝望与希冀中挣扎的刘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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