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陆青竹的眼神盯着桌上的松子，动也不敢动。
但输人不输阵，她好歹是和舍友一起看过小电影，见识过大场面的，避火图算什么？
陆青竹佯装镇定，甚至口气透着不屑：“我还没见过这玩意儿呢。”
“是吗？”顾星沉莞尔一笑，眉眼舒缓，“没关系，我准备了不少，足够卿卿观摩了。”
陆青竹:这显然是早有预谋，就等着她这个傻子呢！
少女磨了磨牙，绽开一抹笑颜，声音娇滴滴说道：“顾哥哥，你应该是比我更需要，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顾星沉坦然又欠揍的否认：“不是。”
陆青竹呲牙一笑：“既然你不需要，那我就自己看了。”
总之，是不能和狗男人一起看避火图这种危险的小册子。
将去了壳的松子装进荷包，陆青竹起身哥俩好的拍了拍顾星沉的肩膀，笑得好不得意：“我走了啊，你藏好避火图别偷看呀！”
说完，根本不给顾星沉来逮她的时间，飞快溜走了。
顾星沉目送未婚妻像个兔子一样一眨眼便跑不见了，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小姑娘如今倒是愈发有恃无恐了。
横竖都是自己宠的，除了继续宠着还能如何？
*
陆青竹没心没肺吃着松子进了家门，一抬眼就看到正在堂屋练字的妹妹们，不知怎么就心虚了一下。
她下意识收敛了笑意，但很快又笑起来，若无其事打招呼：“在练字啊？唔，写得挺好！”
青菊头也不抬：“被拒了？”
“……”陆青竹就算装也装不出笑了，她直接坐下，破罐子破摔直接说：“你就当被拒绝了。人家十二岁，还没想过娶媳妇的事儿呢！”
“我这么一提醒，他不就开始想了？”青菊半点不急，还颇有几分算无遗漏的神棍气质：“只要他开始想，我还能让他眼神落在别人身上？”
听听这女土匪才能说出来的话——老太太也算后继有人了。
老太太当年不也是先看上了陆老头，最后“想办法”嫁给了他？！
青菊太过胸有成竹，陆青竹也没想过泼她凉水，只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好吧，你自己有成算就行。”
感情的事情她不插手，她只等着吃瓜就行。
青菊被拒也不着急，反倒是青梅陷入了焦虑之中，每天都追着陆三嫂问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陆三嫂不堪其扰，宁愿去儿子儿媳家打搅新婚燕尔的小两口，也不想留在老宅面对青梅的追问。
最后还是老太太看不下去了，拉着青梅单独说了些什么，这才安抚好焦急的小姑娘。
季原年前又来了一趟，拿了不少年礼，倒是真的不辞辛劳从那么远过来。
陆家也回了不少年礼，虽不能让季原留宿，却做了一大桌子菜来招待他。
青兰似乎是想明白一些事，季原临走时，她还悄悄塞了个亲手绣的荷包给他——作为瓜田里的猹，陆青竹始终注意着未婚夫妻的小动作，这不就让她给看到了。
今年除夕，陆家也算添丁进口了，热闹又喜气。
除了断腿的陆青柳。
为了不造成二次伤害，陆青柳这次真的是吃喝拉撒都在厢房了。便是除夕夜一大家子都围在堂屋的长桌上吃吃喝喝，他还是一个人在屋里摆了一小桌单独吃。
年夜饭后陆青竹她们放爆竹、放祈愿灯，陆青柳只能眼巴巴趴在窗口盯着看，看着好不可怜。
青兰挽着陆青竹的胳膊，抬头看着徐徐升空的祈愿灯，小声叨叨：“我哥最近没事就看书，看着好像改过自新了。”
陆青竹：疑问。
看书和改过自新有什么直接的因果关系吗？
“可能就是无聊吧。”陆青竹猜测：“炕都下不去，除了看书也没别的消遣了！总不能真的吃了睡睡了吃吧，又不是猪在养膘！”
“他这和猪养膘也没差什么了。”青兰嘴角微微抽搐，但不得不说这形容的很贴切了。
“看着是圆润了不少。”
本就临近过年，家里算得上大鱼大肉，陆青柳吃了不少却见天躺着坐着不动弹，那可真是肉眼可见的胖了不少。
“我发现我哥胖了以后，真的变丑了。”青兰皱着眉露出嫌弃的表情：“一种说不出的难看。”
“等腿好了，地里忙活两个月就能回到从前吧。”
上至陆老头，下至陆青杨，大约是常年下地干活的原因在，陆家的男人们虽然胃口大，却没哪个吃胖了。
一个个的身板健壮，看着就是干活儿的好手！
“都说女人胖了没眼看，通过我哥这个现成的例子，我觉得男人胖了也难看得很嘛！”
青兰有次不小心听到和陆大哥他们同龄的两位叔伯提起家中媳妇，说什么生完孩子以后胖的没眼看，都没兴趣了之类的话。
“生孩子变胖多正常，有什么没眼看的？像我哥这样猪养膘一样胖了，那才是真的没眼看！”
青兰定下了婚事，很快也要成婚了，就开始额外关注这些事情，有时候甚至能把自己气哭。
陆青竹觉得挺莫名，季原可比村里那些男人好太多了，都不知道青兰在担心什么？
便是她已经定了婚期，好像也没想过婚后如何。
是该说陆青竹心大，还是青兰杞人忧天了？
“大户人家娶的正妻是管着一家人的吃喝拉撒、人情往来，还有教养子女的重任。这里的子女包括她自己生的，以及丈夫其他女人生下的孩子。”
“你觉得这样的正妻，和村里这些婶子大娘们，哪一个容易？”
陆青竹的表情很淡，但嘴角却勾起一抹笑。
青兰愣怔许久，一时竟分不清到底哪个更不容易些。
“人活着都不容易，但这个世道对女人更苛刻。你想活的自在轻松些，有些时候就不能太过在意旁人的言论。”
陆青竹摸了摸青兰的头，笑着说：“有时候也别想太多，你自己想想，村里这些男人哪个比得上季原？”
“大岗村离陆家村有多远你是知道的，寒冬腊月下季原还带了那么多年礼上门，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嗯。”青兰怔怔应了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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