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嗯个屁，老子的意思是，等你和我都去上学了，老子一个人就没意思了。”
他想掩饰什么，但终归没能绷得住。
“不是还有电话吗，再不行，QQ上聊天也一样。”
“那能一样吗？”
他这一反问，把我问到了，还能一样吗？
“不都一样嘛？”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正如同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一样。我们两个都忘了老师说过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
沉默，突然的沉默。
但凡此刻有个时钟在这树上挂着我能把走过的每分每秒都记下来。
我俩抽着闷烟，没说一句话，就这么看着山坡下的干草垛，看着街上小卖部的老板和隔壁的小姑娘打趣，看着精神病院的老家伙们一个个的做着伸展运动。
小三猛吸一口烟，然后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素质极其低下。
“先说好，老子努力你也不能掉链子，别到时候回家了老子问你勾股定理你跟我说乳沟屁股。”
我被这比逗得合不拢嘴，他看我笑，也跟着笑。
“高中啊，大概不学那玩意儿了吧。”
.......
“我和顾丹霞分手了。”
“嗯？”
他有些不可思议，大概是在想我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能和这么个镇花级别的女孩子扯了。
“你怕是猪脑子，多少人天天都想着往她床上蹦跶？当初在学校的时候，追她的人分两帮，一帮是学霸，从球场排到主席台，一帮是混混，从发廊排到台球桌，我们这种什么都不是，看着流口水就完事儿了，人家偏偏看上你这么个要脸没脸要钱没钱的，你还能和她分了？”
这个比上辈子指不定是哪位犯了戒律的讲经和尚，不然怎么张嘴就来。
“多久的事儿？”
“昨晚。”
小三睁大了眼睛，一脸吃惊。
“这才两个月不到啊。”
严格来说是两周，因为自从挂断电话以后就再无联系。
我很努力的控制情绪，一脸不关我事的样子，他看我这样，也不知道是安慰我几句还是怼我几句。只能拍了拍我的肩膀，又递了一支烟。
直到如今，我严重怀疑这口黄牙和当年他一直给我上烟脱不了关系。
我看他没说话，还有点纳闷，他一向是个八卦的人，怎么不问到底了？
“你怎么不问我为啥和她分了？”
只见他长吸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再用手戳破。俨然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我问了又能怎样，你什么脾气我不知道？”
这些轮到我说不出话了。看我语塞，他又继续装高手卖弄了。
“大家都不懂事，谈个恋爱就是一时兴起，热情过了那就是过了，你见过冬天浇熄灭的煤炭还能燃起来吗？”
“没有。”
我承认我说这话的时候是在认真听他教诲。
“听你之前跟我说的，她这种女生，平时看上去没什么话，但是傲气的很，能给你敞开心扉大胆表白，很不容易，但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我也不是说她喜新厌旧，只是说，你们俩本来就不搭。”
“怎么不搭了，啊，你倒是说说怎么不搭了。”
看我有些急了，他摆了摆手示意我稳住心态，然后继续对我说教。
“那小宝我就问你一句，顾丹霞现在就在你面前，但是你又遇到一个长得不咋地可是和你一样喜欢看书喜欢发呆喜欢唱歌喜欢不说话装圣人的姑娘，而且每一句话都说在你的心坎上，一举一动都符合你的心意，你老实说，你选谁！”
这......
我认真思考，于是开始咬手指甲。
“别咬了，再咬就秃了。”
看我又在咬手指，小三打断了我的思考。
“如果你真的喜欢顾丹霞，那这种问题是不用想的，你想了，就代表你脑补了一个比她更好的了。”
我没说话，我找不到话说。
看我这样，小三叹了一口气，对我摇着头一脸同情的样。
“说到底，其实你也只是喜欢她长得漂亮。只不过和别人不一样的是，别人不能离近了看她，而她却直接走到你的面前，把脸和你的脸贴在一起，问你温度是不是一样的。”
我明白了小三的意思，但是这个意思我无论如何不想承认。
“不是你说的这样，她其实蛮好的，私下也可爱，也蹦蹦跳跳的，还和我一起吃过槐花呢。”
“可她漂亮啊，这不是她的性格而是你认为的她的性格。”
这句话，似乎确确实实的击中了我的心底。
因为我呆在原地，不再有任何表情。
“她对别人能这样？那你倒是让她在我面前笑一个？”
“那不太可能。”
......
我不知道小三说的是不是歪理，但是顾丹霞绝对不可能对小三笑，即使他脸上和我一样有着疤痕。
“你带烟没，我的抽完了。”
“没。”
“行吧，看你受了情伤，我就勉为其难买一包请你抽吧。”
“唉我差三块钱，你垫点。”
然后反手买了一包四块钱的红梅......
红梅的烟嘴甜甜的，但是我怎么抽怎么苦。
“小宝，我说实在的，我刚才说了那么多，意思你应该清楚，我们这个年纪，喜欢什么东西都有理由，但是大多数都是短暂的喜欢，过了那一阵，就没味道了，你之前也说过，她现在出门在外，哪里还和我们一样啊。”
是不一样，最起码，我没她那么苦。
“喜欢不需要理由，可能是对方头发软，也可能是对方洗澡用的香皂好闻，什么原因都有，但是不喜欢只有一个理由，处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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