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慧虽然奇怪，但什么都没问。
两人沿着角落，迅速离开了那片屋子。疾行一柱香后，那人才停下来。郭慧一看，此处是个荒无人烟的林子，他将杨石头扔进旁边的一个雪坑中，言简意赅地道：“你杀的，自己埋。”
郭慧拿出找回来的匕首，对着杨石头的脖子，深深地划了一刀。确定人死透了后，推了几块大的石头堆在雪坑中，又扯了许多木头杂草过来掩盖。
那人嫌她懒惰，瞪着她，道：“不是让你埋了他？”
郭慧理直气壮道：“土都冻住了！我对他的感情还没好到用手挖土埋他的地步！”
那人语塞。他瞥到郭慧手里的匕首，问道：“匕首哪里来的？”
郭慧道：“朋友送的。”
那人追问道：“朋友叫什么？何时送的？”
郭慧皱眉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你又是谁？”
两人戒备地互相打量，一时谁也不开口。
郭慧见他面色焦黄，左脸上一条疤格外醒目。
她连人衣角都摸不到，谁有那么大能耐能在他脸上砍道疤啊。
郭慧问道：“你不是黑风寨的人？你是被派过来的卧底？谁派你来的？”
那人皱眉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黑风寨的人？”
郭慧道：“你若是黑风寨的人，刚才为什么要带我逃跑，还帮我毁尸灭迹？”
那人心道：也不是很蠢。
“你怎么来的黑风寨？”
郭慧道：“运气不好，被绑过来的。”
那人怀疑地看了她一眼，忽然一掌拍了过来。郭慧想也不想，凝起内力，一拳对了上去。
耳边似有狂风大作，郭慧感觉到自己汹涌的内力撞上了一堵牢不可催的墙壁，砰地一声四分五裂。
郭慧一口气没上来，脚下趔趄，那人立刻收了内力，扶了她一把。
那人道：“你叫什么？”
“郭慧。”
那人问道：“以你这样的实力，为何从前我从未听过你的名号？”
郭慧伸出双腕，露出镣铐留下的伤痕，苦笑道：“或许是因为半年前我才重获自由吧。”
那人将信将疑，“你这样的武功，居然会被人困住不得自由？什么人干的？”
郭慧摸了摸头，道：“我不记得了。我要记得早去报仇了。”
那人打量了她几眼，道：“你下山去吧。这峭壁看着深不见底，实际上穿过雾层，下面有几个落脚平台，普通人做不到，以你的武功，应该是能平安下去。出去后注意点，不要再被抓住了。”
郭慧道：“兄弟，你贵姓啊？”
那人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郭慧道：“我这人有仇必报，有恩也要报的。你救我一命，告诉我名字，来日我报答你。就算不能报答你，哪天你死这里边了，我给你立个碑，每年祭拜你，免得你做个孤魂野鬼无人知。”
那人疑心郭慧是在嘲讽自己，他看郭慧神色认真，又觉得好像有点不像。
郭慧道：“兄弟，你要跟我说实话，我说不定现在就能帮你。我这个人呢，武功其实还不错，还有一个毛病，就是嫉恶如仇。你知道前阵子的姚枢案吗？就是我揭露的。这把匕首，也是官府通过我朋友送给我的。”
那人自然听过姚枢案，可他一直在山上，所知不详，但她手里那把匕首，虽然没有标识，但确实是官府特制的。他看着郭慧，心道：暗线？
一个连他都不知道的武功高手，确实是个做暗线的最好选择。
郭慧等了一会，见他不说话，心想，她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别人不愿意就算了。
她准备走时，那人叫住了她。
他有些犹豫道：“这件事很危险，你不怕？”
郭慧笑道：“我不怕死。”
那人将郭慧带入一个隐蔽的山洞，道：“吾姓姜名好，你可曾听闻？”
郭慧摇了摇头，道：“我听说，楚州最厉害的人是姜大人，不会就是你吧？”
姜好点了点头，郭慧惊讶道：“我以为姜大人会是个女的。”
姜好忽然换了种嗓音，道：“姜大人当然是女人。但是，李二狗是男子。”
她自称李二狗时，嗓音又变成了男的。
郭慧比了个大拇指，道：“厉害！姜大人不仅武功第一，原来口技也是以假乱真。那你的脸？”
“是伪装。”
“易容术啊。”郭慧盯着细细瞧了瞧，夸道：“姜大人真是心灵手巧。”
姜好任她看了个够，待她心满意足，她问道：“你当真愿意帮我？”
郭慧道：“如果咱俩目标一致，我就跟你合作，如果咱俩目标不一致，我就帮你一件事。”
姜好问道：“有区别吗？”
“有啊。合作的意思是我不止做一件事，帮你的意思是只帮一个忙。”
姜好问道：“那你目标是什么？”
“你先说。”
“吾来此，是为剿灭黑风寨做准备。”
郭慧眉开眼笑，道：“巧了，本来我目标不是铲除黑风寨，但他们得罪我了，现在我的目标也是剿灭黑风寨。咱们可以合作了。”
郭慧伸出一只手，姜好不明所以。
郭慧道：“咱们萍水相逢，仓促之间共谋大事，不如发个誓，以表决心。”
姜好道：“好，今日吾与你便歃血为盟，向诸天神明起誓。”
她划破手指，将自己的血涂在郭慧嘴上，又将郭慧的手指划破，用她的血涂在自己嘴上，然后叫郭慧与她一起朝天而跪。
姜好说道：“吾楚州姜好，今与…”
她看着郭慧，郭慧接口道：“楚州郭慧。”
姜好继续道：“与楚州郭慧在此立誓，姊妹二人，戮力同心，不问得失，只为铲平恶寨，还人间太平。”
郭慧本来只是想伸几根手指头立个誓，做个口头承诺而已，没想到这姜好居然搞歃血为盟，她记得歃血为盟不是取牛血吗？怎么这里是放自己的血啊！
郭慧跪在地上，心中有些懊悔自己乱说话。
姜好说完，见她不开口，催促道：“该你了。”
郭慧调整好心态，学着她的模样，举着受伤的手，指尖超上，郑重道：“我是楚州郭慧，今与楚州姜好在此立誓，姊妹二人，戮力同心，共同进退，不计得失，不惜代价，定要铲平黑风寨，还老百姓一个太平！”
郭慧记不清姜好说了些什么，凭自己感觉说了个大概，说完，便见姜好定定地看着自己，她奇怪地问道：“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姜好摇了摇头，道：“没有，你说得很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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