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快，楚辞就意识到不对劲。
七道光影被他牵引的速度，没有想象中那么快。
这并非一念之间就能达到的结果，而是有一个过程！
也就意味着，他无法立刻阻止正在发生的一切！
对面，人皇的神色也出现变化，先是察觉到楚辞做出决定后感到激动，但继而便察觉到异常，眼神微微一凝。
这个细节，被楚辞捕捉在眼底！
……
虚空之中。
苦海天尊望着与虚幻大门走出的那道身影……绝美的容颜上，一道道不可名状的神秘痕迹流动、穿梭，逸散出强大的波动。
到了这个境界，姿容已经说明不了什么，内在的本质才是他们更高的追求，而此刻孟烟所展现出来的本质，则足以让苦海天尊侧目。
可以说，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开始正视对方！
当然，也仅仅只是正视而已。
哒……
似有似无的脚步声于虚空中回荡，伴随着孟烟落下的脚步，每一步都透着极大的威力，震击着心灵。
她的眼眸锁定苦海天尊的身影，里面再无感情的羁绊，彻底衍化为道的化身！
其身影一半隐没于黑夜，一半显露于白昼，一手执圣，一手执魔，与体内完全交织，融合为更高层次的力量，侵染着整个空间。
浑浊的火光中，天火凤凰不安地望着那道身影，随后感受到一股呼唤：
“火——”
火！
他迅速明悟，意念转动之间，五彩火光顺着虚无中的某种轨迹，迅速触碰孟烟的身体，并与之交融，令得那半黑半白的意象中多了一层五彩霞光。
相对应，天火凤凰周身色彩愈发暗淡，近乎奄奄一息的状态，他已经最大程度贡献自己的力量，来提升孟烟的战斗力。
在天火凤凰这边增幅的时候，后方的厄运之源有一样的动作，仔细来看，她所施放的也是五彩光芒，但并非亮色，而是透着幽暗，同样是汇入孟烟体内，渲染着其整体的形象。
就在这时，异象突生！
轰——
圣魔共筑的画面，骤然溃散崩碎，看似笼罩一切的、黑夜白昼分明的景象，蔓延出密密麻麻的裂痕，直接被暗中的另一股力量摧毁！
隆！
幽暗力量冲天而起，冷漠、暴虐、阴冷……
苦海天尊出手了。
哗哗！
虽然仅从此刻的画面来看，开启圣魔第十转的孟烟，似乎也不是苦海天尊的对手，甚至轻易就被击溃，但……实际真是如此吗？
显然不是！
溃散的圣魔碎片，随风湮灭成尘，下一刻倏然出现在苦海天尊，以及被其控制的楚辞身体周身，层层汇聚、堆积……圣魔交织、阴阳融汇的力量包裹缠绕，令得苦海天尊神色骤然变幻，身体如被无数棒槌轰击。
束缚楚辞身体的幽暗力量，也在这一刻被阻拦下来，其身躯往下坠落，很快又被某股力量托起。
风的力量，来自青花。
轰轰！
苦海天尊剧烈挣扎，虽然被孟烟短暂压制住，但始终坚挺着，她周身有幽暗气息浮动，让来自孟烟的圣魔之力完全无法渗透进来。
“噗！”
孟烟猛烈咳血，体内情况急转直下，仿佛遭受某种重击，出现本能的反应……她的神色并不见任何痛苦，圣魔第十转的开启，让她完全能无视这一点。
苦海天尊依旧被控制着，她俨然是自身出了问题！
……
宁静空间之中。
当楚辞闭上双眼，选择牵引弟子们所代表的光影，融合向自身的时候，他便无法再观摩外界的战斗。
不过并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他还是再度睁开眼。
这也意味着，他放弃了献祭众弟子。
一方面是因为没考虑到献祭过程的复杂，不知道效率会这么慢。
另一方面则是确实担心弟子们的安危，难以保持内心的宁静。
他并非开辟天地者，无法做到泯灭一切人性。
因此，在目睹孟烟开启圣魔第十转，逆转局面后，他也有短暂的兴奋，但紧随其后不久，随着孟烟突兀喋血，楚辞内心的不安也攀升到极致。
“呵呵，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人皇的声音自一旁传来，大概也在观摩外界发生的战斗，同样对发生的情况感到意外。
楚辞捕捉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他将目光艰难地从大弟子的身上移开，忽然落在“自己”那道身影上……原本缠绕其上的幽暗力量，此刻已经被彻底剔除，柔和的力量将其托在空中，仿佛静止一般。
这是……
嗡！
楚辞忽然有种震动感，仿佛大脑被一只巨锤剧烈轰击，又似醍醐灌顶般，蓦地抓住些什么……
他惊愕地望着那具属于“自己”的身影！
那并非一道身影！
而是介于虚幻与现实之前的产物！
只不过，他本能地认为那是一道身影，所以目光看过去的时候，也就直接让其在自己内心呈现为真实的身影！
几乎就在楚辞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一阵“噼啪”轰鸣交错，周围的画面寸寸崩溃，他出现在又一片新的虚空中……第三处虚空！
包括处在战斗中的苦海天尊、孟烟等人，也都被带到了此处！
远处虚无之中，一道朦胧身影渐渐浮现，有着熟悉的面孔，赫然又是一位“楚辞”！
只不过，无论是神态、眼神，还是其他各方面，都和过去的楚辞截然不同，俨然只是套了一具空壳。
而在另一边，也有着第二道“人皇”的身影，乍一看相隔不远，但再度细看，却又反复被千万虚空阻隔，完全分离于两个世界！
此前和楚辞交流过的那道人皇虚影开口道：
“厉害，不愧是天地之灵，没想到尔竟在那女子体内种下变数。”
他竟由衷称赞。
顿时，楚辞意识到那新出现的第三位有着自己面孔的身影，代表的是哪位存在了……
太古虚灵！
“你没想到的，远不止这些。”
随着淡漠声音出口，太古虚灵嘴角隐约露出一抹冷笑，但并不明显。
这一刻，局面骤变，此前楚辞曾目睹的那道苦海天尊身影，被并没有因为环境变化而收手的孟烟依旧压制着，此刻忽然幻灭如烟，凭空蒸发，稀薄的气息碰撞在圣魔之力上，迅速被冲击湮灭……天地之力动荡，此前和楚辞交流的那道人皇虚影周围，有一道道枷锁凝聚成型，覆盖在他的身上，每一道都让他的身影淡化几分，直至完全消磨！
另一边，看似接近，却又处于无尽遥远处的另一道人皇虚影，如遭重创般疯狂颤动，虽然没有立刻被诛杀，但也近乎随时都会崩溃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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