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名单
御书房里，皇上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金月亮，“龙颜”上看不出喜怒。
“你也是他的同谋？”
金月亮隐隐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口正在流血，她忍着痛冷道：“不是。”
“你的行为证明你是。”
“我只是不想他死。”
“你懂什么？”皇上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这畜生竟敢忤逆犯上，弑父弑君，难道不该死吗？”
“他这么做都是被你逼的。”
“放肆！”皇上一拍桌子站起来，一脸要吃人的样子。
金月亮冷笑，“不是吗？你有十四个儿子和二十一个女儿，他们那个和你亲近？哪个敢跟你同桌吃饭？哪个敢直视你的眼睛？又有哪个敢和你说说心里话？除了每天必须的请安，他们谁主动找过你？你对你的臣民有说有笑，可是对自己的孩子却是不闻不问，除了知道他们还活着，你又知道他们几岁会走路？几岁会说话？几岁长第一颗牙？谁喜欢什么？谁讨厌什么……”
“这……”
“你脑子里是国家大事，心里是江山社稷，眼里是后宫佳丽，可是你的孩子们呢？你把他们放在什么地方？”
“贩贩贩”
“你总说太子书读的不好，可是你知道他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吗？你知道他能默写《孙子兵法》吗？你知道他书房里的书随便抽出一本来翻开，他能告诉你第几页上写的是什么吗？你从不给她发挥所长的机会，就知道让他读书读书再读书，他一直都是那么的努力，可是你从来都不给他好脸色，每次见了他不是吹胡子就是瞪眼睛，要不就是爱答不理的，你到底有没有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儿子？”
金月亮说到这里停下来喘了一口气才继续道：“你常说太子任性，你知道他为什么任性吗？他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他不想总是被你忽略！做儿子的要用这种方法才能让自己的父亲注意到自己，你不觉得很悲哀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伤口的血流的越来越快了。
皇上沉默了很久，很久……
“朕、真的有这么差吗？”
金月亮一叹，缓缓道：“你是一个好皇上，却不是一个好父亲。”
又是一阵久久的沉默后，皇上看着金月亮，“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敢这么说朕，就不怕朕一怒之下杀了你？”
“金月亮冷笑，”怕就不说了。“
“要不是念在你救驾有功，就凭你刚才这些话，朕就能诛你九族。“
金月亮不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九族在什么地方，您要是找着了别忘了告诉我一声。”
“难道你没有亲人？最少也有父母吧？”
“要父母干什么？等着他们来杀我？”
皇上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怒气。
金月亮把头一昂，无畏地道：“我就问你一句话，怎么能让太子不死？”
皇上冷道：“犯了死罪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金月亮死死地攥着拳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脑子里飞快地寻找一切可以解救太子的方法，灵光一闪。
“太子的同党还没一网打尽吧？”皇上没有说话，可是看他的表情，金月亮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暗暗一笑，“皇上知道太子党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派系吗？如果不能一网打尽，一旦死灰复燃后果将不堪设想，那份太子党的名单……”
“你见过名单？”皇上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皇上没见过吗？”金月亮终于发现了问题，“这么说你根本没有证据证明太子谋反？”
“没有物证还有认证。”
“人嘴两张皮，胡说八道谁不会啊！是敢说这不是栽赃？”
“金月亮！”皇上大怒，“不要以为朕真的不会杀你！”
金月亮笑道：“你当然不会杀我。”
“你就这么有把握？”皇上冷笑着。
“当然，因为我、也只有我，可以给你太子党的名单。”金月亮冷笑着，“要、还是不要？”
皇上沉着脸，“要怎样？不要又怎样？”
“要就放了太子。”
“放他就是纵虎归山。”
“如果太子是一只虎，名单上就是一群虎。”
“如果朕不放呢？”
“那我就把这群虎从山上赶下来。”
皇上大怒，“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御书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金月亮和皇上互相瞪着对方，谁都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
皇上闭了一下眼睛又马上睁开，叹道：“如果你能将名单交出来，朕可以考虑放了太子。”
“不是考虑，是必须。”金月亮非常坚持。
皇上沉着脸道：“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了算？”
金月亮冷笑，“不是我，而是那份名单。”
“你真的有名单？”
金月亮举起手，“我以人格保证。”
皇上一挑眉。“你的人格？”
“不，是我爹的人格。”
“你不是没有爹吗？”
金月亮瞪着眼道：“你是要名单还是要我爹？”
皇上沉思了一下，终于提起笔写下了一份赦令，金月亮迫不及待地站到他身边盯着，等一写完伸手就要抓——
“慢着。”皇上一只手按在赦令上，“名单呢？”
金月亮把桌子上的东西推到一边，抓起笔在桌布上洋洋洒洒地写了一桌面的东西，写完了把笔一扔，“好了。”
皇上看着桌布上的东西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
“名单呗。”金月亮趁着皇上不注意，一把抢过赦令收进自己怀里，顺便悄悄用外衣盖住伤口处渗出来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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