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知音
金攸尔和金妼茗站的腿都麻了。
好在原景衫和齐恬的绘画速度差不多，几乎是同一时间搁笔的。在两人喊休息的时候，搬了椅子在外候着的女佣们也是第一时间走进屋内。
金攸尔和金妼茗坐下后，第一反应都是伸手捏捏自己的小腿。
原景衫和齐恬画完，把笔往笔架上一搁，便走到金攸尔和金妼茗跟前，蹲下，帮她们捏腿。
那动作堪称神同步。
金攸尔看到原景衫蹲下帮自己捏腿的那一刻都是下意识的想往回缩的，两人相识这么多年来，自己从未在原景衫面前有过弱势，从来都是自己照顾原景衫的。
金攸尔刚追求原景衫的那会儿，原景衫被她宠的，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少爷，更别说，七八年前，自己擅自同金妼茗断绝母女关系时，原景衫一直闷闷不乐，话都很少同自己说，今日这般对她，真是几十年来头一次，金攸尔不免有些受宠若惊。
反观金妼茗这般，则是再自然不过了，对齐恬的体贴服务，享受其中。
没捏半分钟，金攸尔就怕累着原景衫似的，牵住他的手，喊停道：“好了好了，不捏了，也让我和妼茗一块去看看画吧。”
原景衫这边停了下来，金妼茗也不好意思再让齐恬捏下去，也牵了他，往书桌而去。
两人先看了原景衫的画作。最先让人注意到的便是处于画中的金攸尔，神态笑颜，绘制的惟妙惟俏，十分写实，一看就是花了大功夫在上面的，而在金攸尔旁边的金妼茗则是使用了写意的手法，浅显几笔，只突神韵，背景更是简单，人物周遭刷上水，点墨晕染而成，让整个多彩的画面一下被压实了，足见功夫之深厚。
金攸尔与金妼茗不懂画，只觉惊艳，最受这幅画直面冲击的，还要数齐恬，他就像个X光机一样，上下里外的扫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啧啧称奇。
众人端详五分钟原景衫的画作，继而移步到齐恬的画作上来。
齐恬跟原景衫比起来，还是要受限制的多些，原景衫可以主要画金攸尔一个人，金妼茗看了也不会多说什么，而同样的，齐恬就不能这么做，偏心了哪一个，都会得罪另一个，故而他在两者上花费的心思都是一样的。
所有的神态笑颜、身姿比例也都做到了挑不出错的状态，工笔部分的线条流畅，色彩方面的调配也近乎完美，就连背景也都一比一的复刻的了实景。同样的绘画时长，齐恬明显就比原景衫的速度快，画作表现的更加饱满，但他唯一的不足就是少了点意味，不如原景衫对于国画氛围感的把控度高。
两人的绘画派系，可谓是一个写意风，一个写实派。
金妼茗刚想说各有千秋时，齐恬便开口认输了：“我的画作不如叔叔的有意境，自知学浅，甘愿认输。”
原景衫笑着原场道：“后生可畏，我也很欣赏你的作品，年纪轻轻便有这样的水平，来日可期啊。”
齐恬致谢道：“谢谢叔叔的赏识，承蒙厚爱了。”
看了齐恬的画作后，原景衫更是打心里把他当半个知音了，提议道：“你我相识便是缘分，为贺此，我愿以古琴赠君一曲《高山流水》，可愿细听？”
齐恬微笑以应：“叔叔盛意，我自当接受。若叔叔不嫌弃我技拙，我愿以钢琴为和，共赏这‘高山流水，知音难觅’。”
原景衫轻鼓了两下掌，十分期待齐恬的表现了。
四人又来到了隔壁的琴房，这一房间，是此层楼中，最宽敞，采光最好的一间。各色乐器应有尽有，比琴行批发来得还要齐全些，简直是齐恬的梦中天堂。
齐恬环视一周，见有一大半的乐器都是自己没见过叫不出名字的，便好奇询问道：“叔叔，这么些乐器是您都会演奏吗？”
原景衫摇摇头，回道：“这些乐器都是你阿姨从世界各地寻来的，有好些个是前朝古董，别国把玩，我哪能个个都会演奏呢，大多数都是试玩过罢了。”
齐恬点点头，心道，插着缝，又吃一回狗粮。
原景衫和齐恬转头一看，金攸尔和金妼茗已经自己搬好凳子坐下了。
两人失笑，都各自做起准备来。
齐恬从小学钢琴，虽说也有段时间没弹了，但功夫仍在。
修长的手指划过琴键，带起一串悦耳的琴声。
齐恬认得这台是十大著名钢琴排行榜上的佩洛夫钢琴，小试几下后，果然，音准还是比不上姐夫送的那架霍普金森。
那边的原景衫也“噔噔噔”的捻起了琴弦，有玉石轻击般的响脆，又含石破天惊般的钝意，各种声调在原景衫的手里开出花来。
在一旁看戏，什么都不用做的金攸尔与金妼茗享受极了。
准备个五分钟后，演奏正式开始。
一开始就是古琴那极富震撼力的“噔噔噔”三拨弦，继而调转急促，似流水飞泻而下之景。随着演奏之时，“噔”的一下全捻弦之声炸起，整体的奏调愈发轻快明丽，似水花碰撞礁石之貌。此段往后，便转急为缓，高山巍峨的雄厚似映入眼帘，让人身临其境。平静过后，又是轻快的一段，高山与流水之景，汇成一副画卷，越疏愈缓，渐然收声。
半分钟后，听者仍能感其余音绕梁。
三分多钟的弹奏，齐恬都是压着自己钢琴的调，去衬托原景衫的古琴的演奏的。
不得不说，两人配合的非常完美。
原景衫今天一天的笑容比他一年笑的还多，略显激动的夸奖齐恬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绘画功底不错，弹起琴来更是不遑多让啊，真是让人惊喜。”
又转过头来，夸金妼茗的眼光好，寻了这么个宝贝做男朋友。
金妼茗笑道：“那可不，恬哥可是我筛选了大半年，才选中的。既然父亲您喜欢，以后我多带他回来就是。”
原景衫点点头，要求道：“一周回来一次，做的到吗？”
金妼茗打趣原景衫到：“真要一周带回来一次，你就满心满眼都是恬哥了，妈不吃醋吗？”
金攸尔轻咳两声，回道：“我吃什么醋，你父亲高兴便是最好的，倒是你该吃醋了吧，赔了夫人又折兵的。”
金妼茗说不过金攸尔，又不好拒绝父亲的要求，干脆把问题抛给了齐恬：“恬哥，你来说，愿不愿意一周来看我爸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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