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立的怪羊，出口骂人，手比较灵活，甩鞭子的动作很利索，只是力道不够，被黑袍道医一把抓住，用力一扯，那怪羊就摔了个跟头。
基础养料就是这样，对于普通的生物是强者，对于有本事的修行人来说，就是往上修行的物资，今天它遇见了苏合，很倒霉。
挣扎个三五下，就已经被苏合制服。
苏合本来是想用银子或者一些小丹药换几只羊来吃，现在好了，能吃的羊只有一只。
“可知道白狼王在哪儿？”他顺便问了一句。
“那要问长生天。”怪羊蜷缩在地上，但还有一点说气话的勇气。
“现在我就是你的长生天，”苏合用黑幡杵了黑羊两下，说道：“还是听话点吧。”
桃枝见到主人在山上跟人打起来了，也跑上来，见到了香喷喷的羊，低声嘶吼起来。
怪羊见到黑虎，显然怕了，也开始有问有答。
“秋天顺着南风走，一直走，见到狼山就停下，白狼王就在那里。”怪羊说道。
“你放牧的这些人，都是哪里来的？”苏合往草甸子里望了一眼。
“都是些草原外的人，有的是商旅，有的是迷路的人，有的是逃兵……”怪羊说道。
被放牧的人构成很复杂，说明牧人羊并非专门挑选哪一类人放牧。
“你将这些人卖给谁？”苏合想多了解一些草原上的事情。
“这个问题就像是有人问一个牧羊人羊卖给谁，自然是谁馋了就卖给谁。”
问过一些问题，苏合大概了解了牧人羊这种基础养料的修行规则，放牧的数量越多，那么长生天赐予放牧者的力量就会多些。
苏合抬头看着头顶的天，颜色与大业国的不同，与荒原的也不同，头上的云很高很远，即便现在是黄昏，烧灼的红云也盖不住羊油般的气层。
那层奶白色的气层阻隔着天地，让上头的一切朦胧不清。
感觉那朦胧的后面，有一双眼睛注视着大地。
苏合看着牧人羊，又认真看了一会儿学着羊吃草的可怜人们，有了一种猜测，或许草原上的生物所信仰的长生天，就是放牧他们的神灵，而生物们就如同那群吃草的生灵。
整个草原国度，都是那所谓长生天放牧的场所。
不同地方信仰不同的神灵，就像不死民信仰寿星，而狼族人信仰长生天。
苏合坐下来，示意桃枝开饭，然后自己看着那帮可怜人，结合自己的猜想，陷入了沉思。
现在他有很多疑问，却没有人再能给自己答案。
三香到底是什么？
不可能是爱色，好赌，嗜毒这么简单的回答能概括的，这些特征不过是三香这个群体的特点，可根源在哪里，世上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群体。
还有许多修行人口中的神仙。
很多宗门都能召唤神灵，虽然只是简单的来世上露个面，摆个威风，做一些有限的破坏，可那意味着，在另一个空间里，所谓的神灵是存在的。
不死民有自己的神明，往生教也有来自黄泉的神明，甚至东海的水生物都提到过龙神。
那么道医的神在哪里，从前只是笼统的听说道医的神明是医圣，师从道祖，可是真实的情况肯定有偏差。
自己如今既是道医，也是灵香，那么灵香有没有自己的神明？
黑袍道医被许多问题搅得脑袋疼，只好吃下一粒毒丹，以此来压制混乱的头脑。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进餐的桃枝儿，黑虎已经把羊吃了一半，那怪羊瞪着眼睛看着黑虎，还在恐惧。
苏合收了收神，起身来到尚未死透的怪羊旁边，用黑幡灌入其脑袋，给其性命收了尾，算是一种善举。
“桃枝儿，你要记得，你是虎，兽之王也，食物没有死透的时候，是不能下口的，”苏合盯着桃枝额头上白色的王字，教育道：“并不是太残忍，而是食物如果没死透，仍是有危险的。”
等黑虎吃完羊，苏合也没兴趣用饭了，让桃枝儿去拉车，自己则又看了一眼迷茫无助的那帮可怜人。
那帮人已经没救了，它们只是形状上不是羊罢了，其他所有的意识都是一只羊。
甚至有的人四肢已经变成了蹄子，有的身上长出了羊毛，头上冒出了羊角。
苏合上车离开。
“顺着南风走，遇山停下。”苏合说道。
顺着南风，就是逆着北风，会进入草原的深处。
苏合没想到杀一只白狼这般费劲，光是寻找南风就用了不少时间，他在自北吹来的秋风里，终于捕获到一丝从南而来的气流，才算是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黑虎又开始奔跑在草原上，黑色的身影格外显眼，让许多吃草的生物警惕起来。
那股强大的凶兽气息，是草原从没出现过的，实在太引人注意了。
一匹个头高大的黑马正在吃草。
听到动静后，往奔跑的黑色车辆看过去，停止了咀嚼的动作。
附近健壮的野马群，见到黑马的举动，也都往黑色残影那边去看。
高大黑马显然不希望有人在自己面前奔跑，它就像是一个有着路怒症的患者，不允许有人在自己面前飙车。
它撒开蹄子往黑虎奔驰的方向追去，势必要追上。
野马群见到马王跑了，都跟着跑起来。
霎时间，这片草原上万马奔腾，大地隆隆作响。
苏合听到声音，回头去看，见到了如此壮观的场景，但是他不知道这群马不好端端吃草，追自己作甚。
“桃枝儿，加速。”
苏合下了令。
黑虎回头瞥见马群，心中也是一惊，这么多的马它一张嘴巴可啃不过来，于是听话地加速。
可是它加速，后面的马王也加速。
这一场速度的比拼，足足七天七夜。
桃枝终于有些熬不住，它不擅长长跑，可是后面的马王显然还有后劲。
不过马群已经散了，只有一匹黑马倔强地追着。
桃枝儿停下来，自动卸车，晃了苏合一下，然后张着嘴就去咬马王的脖子。
岂料那马王不简单，灵活躲避开攻击，打了个响鼻，露出尖牙利齿，大有吞狼吃虎的架势。
苏合跳下车来，见到黑虎和黑马对峙。
那黑马见到苏合后，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缓缓朝着苏合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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