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送你。”张志峰替李开阳背着行囊，跟着李开阳缓慢的步伐。
“你还真送啊！”李开阳笑道。
“不然，你以为是假的啊，咱俩谁跟谁啊！”张志峰骄傲的一抬头。
“哎，走之前咱们去吃碗阳春面。”李开阳搭着张志峰的肩膀。
“行，我买单。”张志峰笑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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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开阳，你为啥这么爱吃阳春面啊？不过就是一碗普通的面条，有啥值得你流连忘返的？”张志峰嚼着面条含糊不清，他想吃明白个所以然。
“阳春面，吃的是人生的滋味。”李开阳卷起一筷子面条。
“得得得，不和你整文的。”张志峰摆了摆手。
但张志峰知道，李开阳雅俗共赏。
“老板结账！”张志峰大喊一声。
“哎，来嘞。”面摊老板回应道。
“不了，这次我请，下次你记得请回来，再给我塞几片金叶子。”李开阳一脸认真。
你是不是以为我傻，你搁这劫富济贫呢？张志峰一脸的不屑。
“好了，我走了，山高路远，后会有期。”李开阳背起了行囊。
“行，我等你，在此之前，我一定会让张家兴盛下去。”张志峰眼神坚定。
“我相信你。”李开阳露出笑脸。
早上的街市，来往行人行色匆匆。街道上一身着青衣的年轻人，踏着晨雾，向着远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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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他是不是又忘记把马牵上了。”张志峰挠了挠头。
已经远离姑苏城甚远的李开阳突然垂足顿胸，马没带上。
算了，人间得失总是不可知，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说不定前面还有头驴等我呢。
被拴在面摊旁的马没由来打了个喷嚏，对着准备骑上来的张志峰尥起了蹶子，一蹄子把张志峰蹬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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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开阳抬头看着刺眼的阳光散去山间的雾气，眼前明朗许多。
此处早已远离姑苏城，李开阳现在所至，是一座无名青山。
远观青山妩媚动人。
细听可听得山间鸟鸣，清泉叮咚，再细细听闻，可听得唢呐声。
唢呐？
李开阳傻了。
好家伙，这唢呐声，哀婉凄切，其实说白了，就是难听，听的人心脏直抽抽。
要是张志峰在这估计得问候一句，你搁这吹头七曲呢。
李开阳不一样，他很想去看看是谁吹的这么难听。
所谓山路难行，多半是因为荆棘纵横，杂草丛生。
但是这座山的山道却是开的很好，山道四周也因为常年被踩踏，所以枯枝横路的情况甚少。
李开阳寻着这唢呐声向山里走去。
李开阳越往山里走，越觉得不对劲，这唢呐声有点乱人心魄的意思，自己的心气血莫名的流的更快了些。
渐渐的，唢呐声越来越响。
李开阳拨开树丛一看，眼前是一个亭子，临泉而建，飞临泉上，四周清幽，青葱掩映，确确实实是个不错的地方。
抬头看，庭上有一对楹联。
右书，临清泉，鸟鸣山静，歇脚好地。
左书，实在是，放他娘的，连环臭屁。
哎？
李开阳看着楹联寻思一会，嘶，不工整。
李开阳再那么定睛往庭里一瞧，一个背着竹篓的老人正在卖力的吹着唢呐。
李开阳听着听着，哇的一声，吐了。
老人突然一愣，转头看见一个年轻人正在哇哇的吐，傻了。
半晌李开阳才吐停了，这时候李开阳才明白，不是这唢呐乱人气血心脉，主要是他娘的真的难听。
“哕……”
“过分了…”老人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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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你这就不给我这老人家面子了，好歹，我老的牙都掉了，还能吹这么久的唢呐，就冲我我这份气力，多少你得夸一下。”
老人一脸的幽怨，像极了一个许久没看见男人的老寡妇，些许的埋怨，些许的不甘，还有些许的期待。
“你吹喇叭吹的不错。”李开阳竖起了大拇指。
你这小伙子说的是人话吗？这难道还是夸人的？老人活了一辈子，就他娘的没听过这么夸人的。
“你换换词儿，听着不雅。”老人连连摇头。
“你口活挺好。”
得，越说越不像话了。
老人不理李开阳了，这年头的小伙子越来越不懂得欣赏了。
想到这，老人一把抄起唢呐来准备借着唢呐抒一抒心中的不满，李开阳伸手就夺了过来把唢呐藏在身后。
两人开始大眼瞪小眼。
“小伙子，你几个意思，觉得我老头好欺负是吧！”老人说罢就开始挽袖子。
李开阳一脸的懵，咋了，让你别祸害生灵有啥错。
你就没仔细看过周围，泉水里的鱼都浮起来了，你还吹，你给鱼都整吐了，这是人干的事儿？
老人抄起身旁的竹杖就朝着李开阳抽打过来。
一棍子啪的一声抽在了李开阳身上，棍子断了，掉了，老人手麻了。
“年轻人，你不讲武德！”
还有没有天理了？我压根就没动手啊！李开阳一脸的憋屈还没地儿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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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开阳哄了半天，老人才逐渐消停。
“把唢呐还我！”老人气急败坏。
“可以，先说好，不许再吹了。”李开阳盯着老人的眼睛。
老人也看了李开阳半晌，得，不吹就不吹吧，反正也打不过，还不如消停歇会。
但是老人闲不住。
说实话，老人是最爱聊天的，但是常常找不到人说话多会闷着，一旦打开话匣子，那就会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小伙子你叫啥？”
“李开阳。”
“你哪人啊？”
“算江南人吧。”
“你是读书人吗？”
“不算。”
“那你是做啥的。”
“学道的。”
“那你会画符吗？”
“会点儿。”
……
“你早饭吃的啥？”
“阳春面，但是没了。”
“年轻人消化就是快啊！不像我，老了，吃不了几口饱了，半天也饿不了。”
“我的意思是，吐没了。”
“……”
……
“小伙子，你话就这么少的吗？”
“也不是，也能说话。”
“那你为啥不爱和老夫我说话！”
“我饿了。”
“你饿了，你饿了，年轻人就知道吃！”
“这得问你。”
“关我屁事。”
李开阳看着老人指了指地上自己吐的一滩。
“……今天天气挺好啊！”老人笑呵呵的说。
“……”李开阳突然想给这老人来一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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