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下，黄慧慧与赵归年并排而坐。
她双手小心翼翼的剥开一颗糖，一股清甜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
小姑娘嘴里不知不觉的流出了口水，
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吃到糖果了。
看了旁边的赵归年一眼后，
黄慧慧忍住口水将手里的糖果送向他的嘴边。
“赵哥哥，吃！”
赵归年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低头将糖果含进嘴里，摇头晃脑的品尝了一下后，。
“嗯……真甜，慧慧你也吃！”
小姑娘很是开心的笑了，然后重新拿起一颗糖剥开放进嘴里。
感受着一丝丝清甜在口腔里流淌，
黄慧慧满足的眯起了眼，笑出了两弯月牙。
“真的好甜呀！”
她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也灵动的舒展开来。
小孩子的心情就像六月的天气一样多变，
也许前一刻还在伤心流泪，后一刻就笑了出来。
有时一颗糖就能让孩子忘记所有烦恼，开心一整天。
赵归年见慧慧心情彻底好转，
这才询问起她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女孩毫无保留的告诉了赵归年事情经过，包括为什么不回家。
赵归年听后沉默了半晌，
无论是慧慧失去亲密伙伴，
又因身体异变难以融入同龄人的圈子，
还是她母亲黄云因为生活所迫做着半掩门的生意，
他都感到无能为力。
赵归年甚至发现慧慧根本不知道她母亲在做什么，
小女孩的意识里还没有形成，成年人的那一套是非观。
她只知道母亲在为母女俩的生存努力工作。
当然事实也是如此，
何况联邦法律并不禁止嫖娼。
哪怕赵归年现在知道了，也无法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黄云。
他见识过人间疾苦，
知道这不过是底层人努力求活的一种手段而已。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
谁愿意去出卖自己的肉体取悦他人？
哪怕有一份能解决家庭温饱的稳定工作，
相信绝大多数人都不会从事这个行当，
放弃自己的最后一丝尊严。
可现实是工资低岗位少，
有时底层人会为了一个岗位打得头破血流。
承平十余年云州人口增长不少，
工作岗位却并未跟上劳动人口的增长。
导致如今底层劳动市场内卷的厉害，
一个个都在比拼自己要的少干的多。
坐收渔翁之利的雇主当然乐见其成，
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人口红利，
反正荒野上危险重重，普通人无法离开云州城。
而人活着就要吃饭，所以他们不怕工资低廉没人干活。
当然要敲骨吸髓，榨干底层人身上的每一滴血。
现实客观环境决定了这些人生来就是牛马。
赵归年心中百感交集，
看着旁边满脸笑容的小女孩没有说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不管生活有多苦，最起码慧慧现在是快乐的，
孩子就应该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赵归年陪着慧慧坐在柳树下聊天，
偶尔有小孩子跑过来，他就会递上一颗糖，
然后看着慧慧与小伙伴一起玩耍。
一直呆到天黑，赵归年才起身送小女孩回家。
两边房屋的灯光透过窗户投射到巷子外面，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光明与黑暗之间穿梭，
最终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宅院前。
宅院大门已经打开，
放眼望去里面有两间低矮的房屋，
应该是一室一厅，大门旁边就是厨房。
厨房亮着灯，此时一个苗条女子正在里面忙碌。
赵归年站在宅院门口已经能够闻到饭菜的香气。
他轻轻拍了一下黄慧慧的后背说道：
“快进去吧！”
黄慧慧提着糖果糕点兴高采烈的冲了进去，嘴里大喊道。
“娘，我回来啦！”
黄云听到女儿的呼唤立刻回道：
“知道啦！快去洗手准备吃饭！”、
黄慧慧已经来到厨房，将双手提着的东西展示给母亲道：
“娘，你看！赵哥哥给我买的糖果点心，可好吃啦！”
说完，她还回头朝外面的赵归年喊道：
“赵哥哥，你快进来呀！”
黄云闻言从灶台前抬起头向外看去，看到了赵归年的身影。
又看了眼女儿手中提着的两个大袋子，
她连忙放下锅铲，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有些拘谨的出来招呼道：
“原来是来客人了，快……快进屋坐！”
赵归年看着眼前这个肤色蜡黄身材瘦弱的女人，知道这便是慧慧母亲。
他不想惹出闲言碎语，摇了摇头道：
“别客气……我就是过来看看慧慧，把她送到家就行了，您忙吧！”
黄慧慧将东西放进屋里后，此时也跑了过来。
她拉着赵归年的手道：
“赵哥哥，你进来和我一起吃饭呀！”
“是呀！都到家门口了，快进屋吧！”
黄云看女儿对赵归年很是亲近，也再次邀请。
赵归年笑着摸了摸慧慧的脑袋，仍旧拒绝道：
“不了！我这边还有些事情，时间不早了，真得走了！”
然后又低下头对小女孩道：
“慧慧，哥哥下次有时间再来看你！”
说完，他收回手就转身要走。
黄云见赵归年去意已决急忙道：
“小兄弟，让你破费了！还不知道你姓名呢？！”
赵归年停下脚步笑着对黄云道：
“大姐客气了，我叫赵归年，在雷司任职，你叫我小年就行！”
赵归年明白黄云不知道自己来历，有些担心女儿，。
所以在报出姓名的同时，不动声色的介绍了下身份，
打消她心中的忧虑。
黄云知道赵归年的身份后，脸上露出了由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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