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州,玄机山。
二人来到了山顶。
影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下山。在玄玉的带领下,不久,他就亲自感受到这鬼打墙一般的山间小径是多么隐秘。
“跟着玄某,用心看。”
每次下到差不多拐弯的地方,玄玉就让他向后看。
在拐弯处,一条路与来时相反的小道就“出现”了,隐匿在树木与砂石间。
这是利用了视觉的错位。
其实每次拐弯时,真正的路就在他们身后。只因两条路完全一致,才会误以为是来时的路……
当然这里面也存在心理的博弈,因为有些路是需要自己记的“回头路”。
影突然之间明白了。
如果昨晚他与贼神二人没有挖过去,而是径直直接穿过玄玉的五关道。那么一直走下去也不会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除非做标记,或者从另一座山,用地图把这两条路分别画出来才行。
不然,交错重叠的道路就一定会让他们走到那条机关遍布的路上!
这就是唤鼠让贼神挖过来的原因。
……
少年跟着玄玉一路走来。
他终于踩在了最后一块青石阶上。
二人来到了山脚之下。
他看看天色,距离贼神前辈所交代的时间,还有不到一个时辰。
“影,我就送你到这里。请多保重。不久之后我就去云州与你会合。”
“多谢前辈,请留步。”
看着下山的少年。玄玉的内心不禁黯自神伤。一丝落寞从他的脸上闪过。
他发出一声叹息,感慨万千。
想我玄玉天纵奇才,壮年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却落得个孤寡的结局……
在这武林之中,又有多少人因这内府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几日之前。
玄玉万念俱灰之时,刻下了爱子玄鱼的灵位,他点燃香烛默默流泪。
而此时他看着这名少年远去的身影,玄玉心里暗自发誓。
这一次,必须要将内府一网打尽!哪怕是万劫不复,粉身碎骨……
他也势必要将内府彻底铲除!
……
楚州,浔城。
日入,黄昏已至。
少年已经来到封家客栈的门口,看看天色,离贼神所说的酉时越来越近。
封家客栈的门仍然紧闭着,门口挂的两枚青铜制成的八角铃铛随风摇曳。
这铃铛十分看着眼熟。
影想起水鸟师姐的腰上也有这样的铃铛,不过这里的铃铛放大了好几倍。
看来这八角铃铛是蛇屋的标记。
他坐在一边的茶摊,仔细观察着门口来往的行人。
有挑着扁担的渔夫,有行脚的僧人,也有五大三粗的镖师。
形形色色的人在街上走过。
影闭上眼睛,运用自己的感知力细细听着他们的脚步声。努力分辨着,这些人中有没有贼神前辈的踪迹。
店里的小二来斟茶,他就把茶杯递了过去,继续漫不经心地等待着。
又等了一会,茶已经凉了。
看来贼神来晚了,少年心想。
而且这蛇屋十穴九空,他此时进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干脆换一处地方吧,免得时间长了被人怀疑。他想着,起身准备离开。
“小二,结账。”
“来了客官,收您二十七文。”
什么?二十七!
他这时才听出这声音十分耳熟。
影猛地抬头,店小二已经搬来了长凳。只见那小二把头上的草笠缓缓地拿了下来,毫不客气地坐到了他的对面。
一张陌生的脸露了出来。
只见他满脸胡须,面色苍黄,脸上的两只小眼炯炯有神。
“谁说这封门客栈接头不能是客栈对面的茶店呢?我看你小子东张西望,六神无主的,还怕我不来啊?”
“贼神前辈!”
他得意地露出胸前的蛇纹玉佩。
“掌柜的,打烊吧!”
“那有客人,还在那吆五喝六的送客送客。买卖不好都是你害的……”
那“掌柜”边说边从铺子里走出来。他随手将二人面前的竹帘一挑,两个人就在这密闭的空间里说起了话。
“前辈你怎么又换了一张脸?昨天你绑的那个承家的刺客呢?”
“已经处理掉了,我昨晚给他用了解药。你别说,鄙人还真从他嘴里撬出了不少重要情报。”
“前辈你就别卖关子了。”
“现在不方便说。”
他示意影先进封家客栈再说。二人走入空荡荡的客栈,贼神关上了门。
贼神摸着他的后背,亲呢的闻着他的头发,又让他转过身来。
“你小子,身上有玄莺那女娃的胭脂味。你看她咋样,水灵不水灵?”
“前辈你属狗的吧!”
“我属鸡。”
他心里暗想,这贼神前辈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害臊,自己与玄莺姑娘不过只有一面之缘,哪里有那种想法……
“算了不和你打岔了,说正事。”
贼神向他比着七的手势。
“你可知道,玄鱼为什么会死?”
“为了蛇戒?”
毕竟玄鱼不遇到承宇也不会死。
“错!”
“那就是为了激怒玄玉,让南武林露出破绽,离间组织与玄家的关系。”
“全错!”
贼神将手贴在他的耳边。
“抓玄鱼是承琰亲自吩咐的不假,承宇也是听命行事。但真正下令的人,不是远在中州的内府,是万花宗!”
“万花宗?”
这万花宗与内府又有什么关系?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贼神也没有对此多做解释,只因为即便他身为蛇眼的阁主,也对万花宗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情报是,万花宗是楚州世代流传的双绝之一。
这双绝,指的是:
袖里乾坤,壶中日月。
这前一句说的正是玄家人的天纵之机关术。后一句说的就是万花宗了。
万花宗在百年前,就被慕容羽排除在南武林之外,具体原因不明。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我初步怀疑,玄鱼暂时没有死。”
“这个,晚辈也从玄家听说过。”
他就把上午从玄音玄莺那里听到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额,这个嘛,和鄙人想的一样。”
贼神一脸尴尬。
“不过,现在你也知道了。玄音让你去承府找玄鱼的错误的。如果玄鱼还活着,现在这个时间也不在承府了。”
“他在万花宗?”
“没错!承琰就是内卫的走狗,他留着玄鱼有什么用?玄玉独子,玄鱼的命就是制衡玄家的一张王牌。”
“有道理!”
“而且我们可以大胆假设,万花宗也许就是内府的一部分也说不定。”
虽然不知道玄鱼是不是活着……
可最起码,二人在玄鱼的下落这个问题上达成了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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