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帝宫，赫连合德面色低沉。
本想求见大君，却在宫门前直接被拒绝，赫连合德只得郁闷地离开。
莫秋默默地跟在他后面，一声不吭，丝毫没有一个幕僚该有的样子。
笑话，这时候凑上去不是找不痛快么，赫连合德又不是傻子，需要莫秋上去安慰开导？送头过去砍还差不多。
事实证明，赫连神威又在坑儿子了。
这件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确实很难，简单在于这不过是一道命令的事情，说难则是底下的人能不能好好执行的问题。
此刻赫连合德该考虑的问题显然不少，或许前一刻整个北国的目光都在他那名外出整编军队的兄长身上，那么此刻北国中权贵的目光便聚集在他赫连合德身上。
此事成了，他赫连合德就是众人的眼中钉，没成，或许就会失去大君的信任，还想染指皇位的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了。
莫秋也是头疼，这些事情可不是他擅长的，古来圣贤都喜欢说，治国之道就在书中，莫秋喜欢看书是不假，**艳词他绝对是信手拈来，可要说道治国，或许就差上那么几分火候了。
莫秋曾问他的师傅，若是他入朝为官，能不能当个宰相，那名玩世不恭的老人嗤之以鼻，说莫秋要是能但个县令就烧高香了。
寒谷一脉，乱世可挽天顷，盛世深山樵夫。
自古不变。
只可惜到了莫秋这里，文不成武不就，混的是越来越差了，好不容易积攒的家底也被败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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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子府。
赫连合德正在大快朵颐，似是想靠着吃来将自己心中的郁气排遣出来。
莫秋坐在对面，慢条斯理地吃着，这是这么久以来赫连合德第一次让莫秋陪着他吃饭。
也不知是赫连合德故意为之还是无心，牛皋坐的位置紧挨着赫连合德，两人吃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莫秋，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做？”赫连合德含糊不清的问道。
莫秋心中一叹，这件事哪有那么好做，说白了就是吃力不讨好，自己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殿下何不效仿大周，我看朝中有不少大臣曾是那些亡国中的股肱大臣，想必他们在这方面的经验要比莫秋更多。”
赫连合德饮了口酒，淡淡地说道“这倒是好主意，那既然这样，这件事就交给莫秋你了，我待会还得进宫面见母妃，希望我回来之后你能给我带来好消息。”
不似赫连合德的轻描淡写，莫秋此刻已经石化了，感情这是在报早上自己没有说话的丑么，可是那都是一帮大佬啊，哪有自己这种小人物翻云覆雨的资格。
虽然心中百般不愿，却还是一口应承下来。
牛皋似乎是没看出莫秋的不情愿，嘴里塞着肉，还不忘说上一句，让赫连合德相信莫秋，就没有莫秋做不成的事。
许久不曾露面的叶临安驾着马车在府外等候，莫秋于赫连合德一同走出来。
叶临安还是那般冷漠，甚至都没有理会莫秋的问候，只是招呼赫连合德上车后便离开了。
莫秋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心绪难平。
其实自那日进宫之后，赫连合德就已经在有意无意的冷落莫秋，虽然隐藏的极好，但莫秋还是能够看出他眼中若有若无的厌恶。
或许若不是牛皋，自己这个入幕之宾恐怕已经被扫地出门了。
帝王人家，处处为营不是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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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秋头疼啊，着自己哪认得什么大臣，让自己找他们不是笑话么。
想了想，莫秋还是领着牛皋朝着城中走去。
解铃还需系铃人，几人别人找不到，那就找最大的那个官。
两人在一座府邸前停下脚步，府邸不大，也没有像王府那般门外侍卫成群。
莫秋让门口的侍从通报，说是中书侍郎莫秋前来拜访，临了又加了句合德皇子派来的。
不一会儿，侍从就将莫秋与牛皋迎了进去。
走进内院，便看到两鬓霜白的许存风正在与另一名老者饮茶。
虽已是初春，但北国的天气还是冷的不行，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会有这般闲情逸致。
莫秋认得这人正是当朝门下省的掌权者，三公之一的徐渭水。
“哈哈，莫秋小友怎么有时间来老朽这里，快坐，尝尝老朽的茶艺。”
莫秋心中肺腑，自己为什么来他心里能不知道么，揣着明白装糊涂。
“见过两位大人，既然许老盛情邀请，那晚辈也就斗胆向许老讨要杯茶。”莫秋也不客气，直接坐在许存风对面，紧挨着徐渭水。
许存风一看就是深谙此道，手法娴熟，一气呵成。
莫秋接过递来的热茶，细品起来。
“这醇厚的回甘，想来这是旧陈国新春雨后采摘的云浦吧。”
两名老者相视一笑，徐渭水笑着说道“莫小友竟然也精通茶道，这正是云浦，只可惜陈国亡国之后，怕是再也没有这般好茶喝咯。”
“徐公莫不是旧陈的故人？”莫秋放下茶杯，问道。
“旧陈旧臣，哈哈哈，老夫也算是陈国最后一个宰相了。”徐渭水表情略显落寞。
莫秋抱拳说道“原来您就是那位文章满京华的陈夫子。”
“哈哈哈，哪里还有什么陈夫子，不过是北国的失意之人罢了。”徐渭水豪迈一笑，继续说道“倒是莫秋小友，看着也不像北国人啊，怎么就成了合德小皇子的宾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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