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大幕
‘还是被发现了？’
突如其来的转移令周成陷入了沉思，被他来回切换着控制的两代刘臂又开始闹腾。
原本钟氏父子走后，周成便不再担心还有人会把秦时月死亡、元亨利失踪甚至后来刘前辈乌骨的事情联系到自己身上。
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刚才禁军监钟正对钟星原的训斥和叮嘱，里面还有对周成兄妹的安排，虽然只是捎带，但也足够说明很多问题。
至少钟正当时十分肯定五星大阵对顶尖高手很难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元亨利抓不抓得到、只要钟星原自己不作死都不会有太大的过失。
即使刘前辈意外留下了一副乌骨音讯全无，那也只是他金蝉脱壳之计，不可能真正死去。
要知道那时的情况是钟星原已经多方确认过元亨利不仅伤重潜逃、还有可能牵扯到区外势力，这么一条送到嘴边的大鱼他没理由不捡。至于刘大长者，钟星原纯粹只是想碰碰运气；而钟正则更是清楚这一切都在军部和刘岑——或者说圣殿与国府的相互利用之中，即便有意外也不过是些无关大局的误伤，了不得让钟星原写份检讨、停职个把月。
周成兄妹在他眼中更加无足轻重，顶多算是从大难不死的可怜牺牲品变成了有条件就帮他们一把“尽量助其升三”的无辜受害者而已，都谈不上需要去利用和算计。
有这位上能负责环月拓荒、下能决定北都调兵的传奇强者定调背书，加上周成自己连日来的病弱实情，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有任何嫌疑了。
‘是哪里出了问题？’
周成仔细回想刘岑寄体之后的事情，切换控制越来越熟练，两代刘臂被他远远地分开。
此前他是面临元亨利和刘前辈先后寄体的一系列危机，一直不敢确定——事实上至今也无从确定——刘前辈是真的被困还是在演自己。
而且即便他确实被困，被困的消息会不会即时被外界察知，毕竟有秦时月和元亨利两次主君名号被先后收回的前车之鉴，难保圣殿对长者不会设置类似的监控和保护机制。
可是从周成昏迷到他苏醒已经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如果像禁军监钟正这样的高层都还没有获悉刘岑遇难的消息，那就只能说明暂时不会有人知道了。
除非还有更高层次的隐情，比如圣殿秘而不宣，或者是国府内部出了什么问题，导致钟星原现在才有反应。
周成越想越觉得不合情理，以长者之尊，圣殿要么在第一时间质询国府，军部也会第一时间问责钟氏；要么不询不问直接展开报复行动。
也就是说——周成试着将自己代入到钟正和钟星原的角度——要么他们第一时间就应该反应过来周成才是关键：先是被秦时月寄体后秦时月直接死了他却活着，不仅活着还顺便突破到了第三类，第三类突破一半却没了下文，除了短暂的失忆外检查不出任何异常，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钟正没理由想不到这一点，就算他千虑一疏也还有军部参谋在，但他还是派殷章二人在大靖中心开通第一时间送周成回北都救治；随后又遭元亨利寄体，元亨利已经确认重伤潜逃了他还是没事，不仅没事反而更进一步彻底恢复了正常，不仅他恢复了正常，连他本来无可救药的胞妹也在输血之后缓解了大半，得以成功救治，到这里都还勉强可以解释为可能是圣殿提前布局或者刘岑出手相救；但最后他又被刘岑单独带走，刘岑遭遇五星大阵假死脱身，周成依旧没死；现在得知刘岑并非金蝉脱壳，而是本体真死，遗骨就在周成身前，所以无论是不是他的原因，面对这样的大杀器——即便他表现得再病弱不堪人畜无害——钟正都不可能若无其事地训斥儿子。
这是其一，要么他们后知后觉，那周成早就应该被其他有心人抢先带走甚至杀人灭口，也不可能等到现在，任由钟星原派几个人不管他是否脱离病变危险就开始按流程提人。
钟星原可是事先就当面挑明了是拿他们兄妹做饵钓鱼，能不能趁机解决污染全看二人自己的造化。
如此务实的做派一定是直接动手消除隐患才对。
总而言之，不敢贸然切片研究就只能选择强力抹杀——
‘难道还留着我过年？’周成自己都觉得自己早该死了。
“报告长官，钟副指挥的授权批复有点问题，系统里面钟副指挥的权限...”没过几分钟，刚才的对话声再度响起，“呃权限突然锁了，旅以上、涉密等级达到机密的审批都临时转到总参那边——”
“这样啊，那什么时候能批下来？”接人的长官顿了一下，“哦对，你也不知道，我自己联系吧。”
“长官，钟帅他没事吧？”“没～事，喂？喂？喂喂喂？这里信号怎么这么差？”
“不会啊长官，传感基站就在旁边。”
“旁边不是临时收容所吗？会不会是有污染源干扰？”
“临时收容所不到半小时前刚清空了，长官您再试试。”
“还是不行，应该打开收容所检查一下，也许还有污染残留。”
“开收容所也要申请批复的，长官。”
......
交代过钟星原，钟正国顺着转身出门的势头，深吸一口气，跨步便穿过界域间隔，来到环地领域。
视野尽头灰蒙蒙的一片，钟正国定好坐标方位后下意识地避开落脚点出现的攻击，迅速朝刘岑乌骨最初被发现的地方赶去。
他已经可以预见即将在那里发生的事情，全速飞遁的同时他把能想到的帮手都想了一遍，主要是这些年与钟氏订立契约的隐世高手，其中有不少人都在距离事发地点不算太远的环地第一主城玄都隐居。
环地标准时间12：50，永昼无夜的玄都城时隔十一个月再次蒙上了一层浅暗的黑纱，迷雾般地笼罩着一切。早已被人们习惯并自动过滤掉的领域回音也微不可察地发生了一丝变化，仔细听的人都认出了那是一首熟悉的哀乐，他们之中大多数人的反应出奇地一致：
先是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看周围，然后确认一眼今天的日期，最后朝之前九十一军对外通告五星军阵的具体方位望去。
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类似的场景还出现在其他主城，浓淡不一的轻薄黑纱笼罩之处很快便出现了一道道异色屏障，沿着黑纱四周逐渐升起守护主城的超大椭圆形结界。
现实世界各大区都有城市即时拉响了防空警报。
正想着如何调教刘臂们的周成猛然听到一个宏大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同时出现，接人的长官已经率先喊道：
“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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