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霍金斯家的安娜
讲究信誉从来都是马修的原则。
所以，当会计们把船货清点估价，给了他一个连亨利八世都要肉疼的数字时。他依旧准备来个大出血。毕竟他赚的更多。
然而，有个人不答应，那就是他的姐姐，安娜·霍金斯。
“马修，这些全都是赃货，不能按正常市场价算。最多50%。否则，我们凭什么要掏近8000英镑真金白银？自己采购不好么？”
她啪啪的拍着桌子上的皮纸。
“比如这个……二手老式柯克船，最多算他们40英镑。那80吨小麦我看过，质量不好，杂物也多，算他们124英镑就不错了。波尔多葡萄酒比较好卖，20吨可以算40个金币。船锚可以算一英镑。船长室里的餐具一件不剩，除了被顺走还能有什么解释？……其他的杂物比如食水，根本就不能算钱，这么长时间，只有上帝才知道还能摆多久。有人想要，就让他们搬回去好了。”
“12条船货，4000英镑不能再多了。你再分一半，2000英镑足够麦克他们分了。”
安娜：“不是我说你，作为领主，你还应该再跟他们收点税。”
马修顿时觉得头有点大，好家伙，拦腰砍不算还要我收税啊？
“是不是……太苛刻了？”
马修在乎的，是仁与信之类高大上的形象。他一向认为，暴力只能作为底层基础，到这个阶段，让领民们心悦诚服才是管理成本最低的手段。
没错，重点就是成本。
不用怀疑，有点追求的人都想要这种标签，哪怕是虚伪的标签。高喊口号不干人事才是常态。
大家都想大发横财是什么性质？那就是民意啊！民意不可违。阻止无疑是欠妥的，这只会让他成为领民们怨恨的对象。
所以，马修能做的就是轻微的惩罚船长与大副。惩罚不是目的，更不是惩罚他们抢劫，表明立场与态度才是最重要的～擅自抢劫是不对的。
这里的重点是～擅自！
不过比起未来的海盗巅峰时代。他的船长们还是有些底线的～没有滥杀无辜，更没有把人变成奴隶卖了。
很多现代人对大航海时代的印象估计只有地理大发现与东西方贸易。
其实，自从西班牙第一个颁发私掠许可证之后，各国纷纷效仿。
～整个大西洋都将是吃鸡战场。每一条船都可能扮演海盗，也都可能成为受害者。甚至有的海盗连自己人都抢。每个人都像一头“恶狼”。到时候，欧洲有多少条武装商船，就可能有多少海盗。
别指望马修会幼稚的用未来的道德观念来硬套这个野蛮人世界。
无论时代，绝大多数国王领主或者随便什么领导者其实都是被推着向前走。
所谓“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这其中有道德考量么？
16世纪的潮流是什么？有道德考量么？
人们往往不明白，斗争的最高形式就是思想层面引导和创造“世界潮流”。在16世纪欧洲，表现为宗教改革和资产阶级思想壮大。
如果伱认为这最高形式是战争，只说明认识还不够。
会有各种因素促使各种领导者“不得不作为”。否则他们只会吃饭、睡觉、生孩子～混吃等死。连城堡都不会去修。
当然，总有些佼佼者会主动去开创一个新的局面与时代，改变一切，进而让多数人收益。大获成功者，可谓之伟人。
马修的初衷只是图个安逸富贵长命百岁，目前当然是前者。
“收税什么的，应该先订下这税怎么收，然后公之于众才行……啊……看见大家发财了，就突然说要收税？这吃相也忒难看了……”
马修苦着脸：“……丢不起这人。”
安娜道：“你的那些岛上，也没个常驻人口。房子倒是修了不少。不如让他们在岛上落户，还有这城堡怎么还不开工？”
马修：“等明年吧，现在人手不是很足，到6月份肯定还缺人。”
安娜哈哈笑道：“你不但缺人，更缺女人，那些水手和流浪汉，最近把澡堂门都快踏破了……”
说也奇怪，在消灭“女巫”运动中，成功的女商人，会读书写字的女性之类很容易被打成“女巫”。妓女反而是最安全的一群人。以至于很多女人为了活命，“自愿”成为妓女。
马修顿时扶额，这个姐姐似乎“进步”的太快了，立刻转变话题。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去抢劫？”
安娜表情古怪：“我亲爱的弟弟，大家都说因为你太宽容了。”
马修笑了笑。
“并非如此……你得知道，抢劫是这个时代的特色之一。没有几个船主会刻意要求他的船员们不去抢劫。因为他们也有利可图。”
“你不让船员们锻炼一下抢劫的本事，总有一天他们会被人抢劫的。”
“所以我让麦克他们写检讨的理由并非海盗行为”
安娜立刻明白了：“是……擅离职守？”
马修笑了笑：“我亲爱的姐姐……你反应很快。”
“削弱法国，没有什么比截断他们的海上运输通道更省事的方法了。”
“所以我打算把这种劫掠正常化，让每个普利茅斯人都有机会去坑一把法国人。”
安娜：“……可收购法国粮食的计划怎么办？”
马修：“换个旗子就好，比如尼德兰或者丹麦瑞典，汉萨同盟的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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