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哭着笑
“萧宗主,若是没有其他事,您就自行离开吧。”牵着寒天明的小手,寒轻言淡淡说道。
对于寒轻言的疏离的称呼,和直白的逐客令,萧青云也不气恼,而是蹲下,抚摸着寒天明脑袋笑着说道:“不急,不急。”
看着萧青云眼里的笑意,寒轻言仿佛明白了什么,将寒天明拉倒自己身后冷冷的说道:“萧青云,你到底想做什么!”
抬头望着寒轻言那凄冷的面庞,萧青云有些惊奇的发现,自己以前怎么就没觉得仰视别人也有着莫名的快感。
特别是寒轻言看似声色俱厉,实际身子都害怕得颤抖的样子,让他没来由的畅快淋漓。
刚刚不是挺冷淡的嘛,现在知道怕了?
没错,寒天明是他唤醒的,他之前觉得小屁孩闹着烦,但是现在他却觉得这小东西越看越可爱。
心里不由得想到,不愧是老子的种,那粉粉嫩嫩的样子,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明儿既然要见爹爹,我怎么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呢?”
伸手将寒轻言身后的寒天明拉倒自己怀里,没有理会脸上越来越惊慌的寒轻言,萧青云看着寒天明继续说道:“明儿,想见爹爹吗?”
含着手指,寒天明来回的望着姑姑和姑父,虽然还小,但是那种诡异的气氛他能感受到。
甚至寒轻言死死的望着他,从来没有见过姑姑这个样子,让他有些害怕。
幼童的惧意,萧青云也知道,温和的笑意挂在脸上:“明儿不用怕,你只需要告诉姑父,想见爹爹吗?”
姑父鼓励的笑容,寒天明看在眼里,让他觉得姑父好好看,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特别想亲近他,忍不住说道:“明儿想见爹爹!”
幼童的话语就像一记重锤,击打在寒轻言心上。
而在萧青云耳朵里却仿佛是胜利的配乐,让他趾高气扬的看着站着的女人,终究是他赢了。
寒轻言就像被抽离了力气,身子忍不住颤抖,仿佛随时都要跌倒。
萧青云唇角轻启,在她眼里是那般清晰,她不能让寒天明知道这些。
来不及去思考太多,寒轻言放下了一切倔强伪装,双眼充满着乞求的望着那个男人,乞求着他不要去告诉寒天明。
乞求他就这么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
因为她没有办法去迎接寒天明的询问,她做不到去告诉寒天明他的爹是谁。
甚至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像她一样,一直去想着他爹为什么不在身边,千百年如一日的去挂念着他,又或者像她一样一点微不足道的消息就能牵动她的心神……
寒轻言的乞求,萧青云尽收眼底,原本因为胜利的喜悦,突然间被反复冲洗。
那种乞求中带着无助的样子,让他有些心疼,喉间涌动,本打算说的话,却是再也没有说出口。
脑子里寒轻言的一颦一笑依然清晰,对比现在可怜无助的样子,让萧青云胸口更加郁结。
不由得开始审视自己的行为,他的做法是不是太过下作了,寒天明不止是轻言的儿子,也是他的。
他到底都在干什么。
告诉了寒天明自己是他爹,又能如何?自己终究要离开,难道就因为能击破寒轻言的逞强,自己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吗?
思绪千转,萧青云就像斗败的公鸡般,低下头颅。
审视自己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真的够恶心的。
将寒天明紧紧的抱在怀里,萧青云轻吻了一下幼童侧脸。
他算不上一个父亲,没资格去让寒天明叫他爹爹。
“明儿乖,姑姑会带你去见爹爹。”刮了一下幼童鼻子,萧青云脸上从新挂上笑容,如平时那般给人如沐春风。
只是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萧青云身上,让得他的面容显得模糊了些。
将寒天明的小手交到寒轻言手里,认真的望着那张熟悉的脸颊,萧青云想要抬起的手,慢慢放下,只剩轻声说道:“照顾好他。”
千言万语汇聚成四个字,萧青云转身离去,这次是他错了,错得彻彻底底。
牵着寒天明,寒轻言目送着萧青云的背影,有些出神。
她没想到萧青云就这么离开了,以他的性格真的就这么平平淡淡的离开了。
哪怕早已失望,但是萧青云的转变,多少让她有些不适应。
直到寒天明拉着她的手喊她,寒轻言才回过神来。
“姑姑,姑父他走了。”
“嗯,姑父还有些事要忙。”
“那,姑父忙完了,会回来吗?”
幼童天真的话语,让寒轻言不知如何回答。萧青云这一去,应该再无相见的可能。
不管是会与不会,她却都说不出口,只能伸出左手轻抚上寒天明脑袋。
只是目光扫过手背,那就像水滴晕开的图案让她动作一僵。
萧青云转身离去的样子重新闪回她的脑海。
望着手背上的水滴,寒轻言怔怔出神。
这是什么时候沾上的?是在他转身即将离开的时候,自己伸手想要挽留他所以才接住的这颗眼泪吗?
他流泪了?
手背上的水意让她不自觉的去这么想,但是理智告诉她,这很荒缪。
太虚山宗主不会流泪,他从未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流过眼泪,这是他说的。
任何事都不足以牵动他的心神,遇见不满之事,他只会一剑斩之,心如铁石的薄情之人,真的会难过吗?
她不知道,她也不愿意去想,在衣服上擦掉哪滴泪珠,寒轻言努力想要去忘掉这件事。
她没有她想的那么决断,因为她记起来了,萧青云转身的时候,她真的伸手了。
将寒天明抱在怀里,寒轻言努力压抑着心中爆发的情绪,强颜说道:“明儿走吧,咱们去见你爹爹和娘亲,还有外公……”
“姑姑,你怎么了?”两只小手急忙帮寒轻言擦着泪水,寒天明满头疑惑。
姑姑怎么突然又哭了。
“姑姑没事,姑姑没事。”
被寒天明发现,寒轻言惊慌的用衣袖擦着眼泪,可眼泪却怎么都却止不住的落下,强忍着胸口疼痛,寒轻言哭着笑道:“走,我们去找爹爹娘亲,我们这就去找爹爹娘亲。”
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孩子,寒轻言的泪水已经侵湿寒天明的肚兜,但她恍若未闻,心里一遍一遍对着自己说道:‘寒轻言你当真就这么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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